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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室夜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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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室夜談

轉動燭臺,密室緩緩打開,整個密室裏只有一張石床,床上躺著一個昏過去的女子,那女子長得眉清目秀,穿著樸素,像是村裏人。

“阿娘!”楚朦看見床上的人連忙撲了過去。

“阿娘,你怎麽了?”話語帶了點哭腔。

沈清語把楚朦抱了坐在石床前,道:“你娘只是睡著了,一會兒就醒了,不要哭了。”

“真的嗎?”楚朦問。

沈清語點了點頭,見楚朦安靜下來,她倒了一粒藥給昏迷的女子服下,不到一刻鐘那人就醒了。

那女子一眼就看見了楚朦,激動地將楚朦抱進了懷裏:“朦兒,你去哪兒了?嚇死娘了。”

母子倆抱著哭了好一會兒,那女子才註意到旁邊站著的兩個人,她擦了擦眼淚,微微俯身行禮道:“不知二位是?”

“我們是修士,恰巧路過這裏,見這裏有異樣,特來瞧瞧。”沈清語道。

一旁的楚朦連忙補充道:“阿娘,就是這個姐姐救了我,帶我回來找你的。”

聞言,那女子又是對著二人一番感謝。

感謝完後,楚朦的娘親王婉正色道:“二位還是早日離開此地為好。”

“這是為何?我與夫人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這裏的,怎可無功而返呢?”謝行止懶洋洋道。

沈清語瞥了他一眼,剛才是外面那位盲婆婆將他們二人認錯,他們才將錯就錯扮演了楚朦的父母,可現在人家楚朦的親娘都在這了,這人怎麽演上了?

王婉啞然了一瞬,望望這個,又望望那個,說道:“原來二位是夫妻啊。” 隨即趕緊對著謝行止勸道:“這位公子啊,我看你還是帶著你夫人趕快離開吧,你二位年紀輕輕的,以後還有不少日子過呢,再說了,你夫人又是這般姿容出眾,萬一出了事可得不償失啊!”

謝行止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,連連稱是。

王婉接著問道;“您二位還沒有孩子吧?”

謝行止看了眼沈清語的神色,忍笑道:“還沒呢。”

“那就更得離開這兒了,不然斷子絕孫怎麽辦?”王婉一臉著急道。

沈清語也不知怎麽想的,一把掐上了謝行止的腰,這人要是敢繼續胡說八道,她就把他的肉給擰下來。

謝行止痛地吸了一口涼氣,對著王婉道:“夫人多慮了,我二人正是為此事而來,夫人剛才叫我們二人趕快走,不知是村裏出了何事?”

王婉一時間有點猶豫不決,她很想幫幫村裏,又怕搭上這兒兩人的性命。

看出她的意圖,沈清語寬慰道:“夫人放心,你面前坐著的可是仙門最年輕的掌門人,什麽妖魔鬼怪見了他都得繞道走。”

見沈清語這麽說,王婉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

四人出了密室,圍坐在外面的茶桌上。

王婉抱著楚朦緩緩道:“我們這村子原本也是一個太平地界,山清水秀的,村裏人靠著莊稼作物過得也不錯,三年前村裏的糧食開始減產,水源也開始流失,這種現象持續到了兩年前,有一天晚上,村裏的狗開始不受控制的狂吠,將村民都驚醒了,我也醒了,我們看見周圍的草木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黃,轉瞬之間就變成一片荒蕪,連水源也幹了。”

沈清語皺了皺眉:“這種現象最開始是在三年前?”

可她得到的消息是兩年前,中間是漏了什麽嗎?

王婉確認道:“確實是三年前,直到出了後面的事,我夫君才出去找仙門的人幫忙。”

說到這,王婉有些失落,她夫君為了解決這事,一直未歸,每月都是靠著書信過活。

沈清語:“那不知王夫人的夫君是?”

顧歡說最開始寫委托書的人是個姓楚的花魁,時間也跟王婉說的對得上。

可是,王婉的夫君怎麽可能是個花魁呢?

沈清語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“我夫君叫楚熙然,長的一表人才,在我們村裏教書,偶爾也幫村裏人看病,是個很好的人。”王婉年紀跟沈清語差不多大,說起自己夫君時是一臉的驕傲,還帶了一點羞澀。

沈清語不禁在想,她若是不修仙問道,也早就嫁人生子了,孩子估計也跟楚朦差不多大。

“楚夫人,你說你夫君一直跟你互通書信,那你知道你夫君在做什麽嗎?”

“知道啊,他跟我說他在浮生閣做花魁。”楚夫人坦然道。

沈清語:“……”

花魁?男的?還有妻兒?

還敢告訴他妻兒?!

沈清語忍不住小聲懷疑道:“他就不怕他妻兒打死他嗎?”

“你放心,看楚夫人這神態,不會。”一旁的人悄聲回她。

“……”

楚夫人性子十分跳脫:“當初我生病,有人給了夫君一筆錢,條件是讓夫君做花魁,我夫君跟我說只是個掛名而已,叫我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沈清語心想,那你心是夠大的,這都不放在心上。

這楚熙然是個奇人,王婉也是個腦路清奇之人,這二人,也算絕配。

怕他們二人不信,王婉連忙將隨身的信件拿了出來,厚厚的一沓,見那信封的完整度,可見收信人對其的愛護。

這楚熙然要麽就是行為坦蕩的君子,才會連這些事情都毫不避諱的告訴王婉,那麽他做花魁就是屬於情深義重,舍身救妻,屬於被逼無奈,有難言之隱。

要麽就是個心思極重的人,編的一手好謊話,哄得王婉團團轉。

王婉仔細將信件攤開,讓他們二人隨便看,還補充了一句:“小心點,別弄壞了。”

拆開看來,字跡工整,筆底走蛇,封封情真意切,好些紙張都起毛邊了,想是被人拿著讀過無數遍。

沈清語看完後,覺得楚熙然是前者,這人連每天吃什麽,用什麽,發生了什麽趣事都在信中說的清清楚楚,實在不像是個負心人。

見他們看完,王婉又將信件全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。

收完,看著二人,一臉的“我說的沒錯吧,我夫君就是個好男人”。

“楚夫人,之前楚朦說這村子裏只有三戶人了,這是怎麽回事?”沈清語道。

王婉接著道:“這事過後,村裏開始有人接二連三的生病,鬧得村民人心惶惶,村裏漸漸有人搬走,慢慢的,空氣中時不時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,村民更加害怕,到後面只剩下三戶人家了。”

謝行止把玩著桌上的茶盞,道:“盲婆婆不想走是因為她無兒無女,無處可去,村長家則是舍不得這世代居住的地方,那你呢?你之前不想走,是因為你要等你夫君不想走,你現在想走,是因為發現了什麽嗎?”

見謝行止分析的完全正確,王婉連忙道:“我昨兒準備帶著朦兒走是想去找我夫君,誰知剛出村就迷路了,朦兒也找不著了。”

“那你是怎麽走出迷陣的?”謝行止奇道。

王婉也奇怪:“我也不曉得,我昨夜走了一夜都沒找著,誰知今夜就又找到了。”

聽她說完,沈清語明白了:“那迷陣估計是雙向的,只針對外面的人,對村裏人沒有作用,昨日應該是我和那幾個弟子同時進來才開啟的迷陣,今日我們所有人都進來了,迷陣停了下來,所以,楚夫人才找到的路。”

王婉:“謝夫人好聰明。”

沈清語聽的一楞,謝夫人?

轉頭望去,始作俑者還在那裏笑。

謝行止想,這楚夫人說話太合他心意了,其他不說,沖著這句“謝夫人”,他一定將她倆毫發無傷地帶出去,順便幫她找找楚熙然。

沈清語:“楚夫人怎麽知道他姓謝?”

說著,指了指謝行止。

王婉嫣然一笑:“謝夫人是當我傻嗎?這修真界最年輕的掌門人不就是聚緣書院的謝行止謝掌門嗎?不過話說,謝掌門什麽時候成的親我倒是真不知道,不過還是要先恭喜你們二位,真是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。”

沈清語開口解釋道:“楚夫人你誤會了,我不是他夫人,是剛才盲婆婆將我們認錯了,我們才將錯就錯的。”

沈清語本以為解釋清楚了,誰料王婉打量了他們二人後,擺了擺手道:“沒事沒事,早晚的,就當我提前祝賀了。”

這什麽跟什麽啊?

沈清語一頭霧水,一旁的謝行止難得有禮地朝王婉說了句:“多謝。”

沈清語:“……”

“今夜回來後,我先去找了村長,因為村裏只有我們三戶人了,朦兒也不會去哪裏,我剛找村長說了我們要走的事,村長就說‘有客人來了’,我沒找著人,就找到了盲婆婆這裏,不想剛進門就被盲婆婆一針紮暈過去,徹底昏迷前就聽盲婆婆說什麽‘做人偶’,感覺到她拿針對我比劃,比劃半天後,盲婆婆不知為何又停了下來。”

王夫人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地說完。

沈清語暗道奇怪,照理說楚夫人在這兒這麽久了,要出事早出事了,怎會到現在才出事,這裏面難道有什麽契機?

沈清語:“楚夫人,村裏的村民搬走前都做過什麽事?”

不就是收拾行囊,料理宅院嗎?還有什麽……

等等,王婉突然想到:“他們都去跟村長告了別,順便在村長家吃了一頓晚飯。”

而她也剛剛是去跟村長告別後才出的事,王婉有一瞬間的惡寒。

那之前的村民……

見她猜到了,沈清語便直言道:“楚夫人,整個稻花村裏,就只有你跟楚朦兩個活人了。”

王婉的臉瞬間白了起來,嘴唇輕顫著,痛苦道:“他、他怎麽可以那麽做?大家都是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啊?!他怎麽下得了手!!”

楚朦玩了一日,又陪他們在迷陣裏走了許久,早在見到王婉沒事的時候就睡著了。

見他隱隱有醒過來的痕跡,王婉又壓下心中的震驚和難過,輕聲將楚朦哄了睡過去,見他睡著,才松了下來。

她簡直無法想象她跟朦兒這兩年究竟是生活在什麽樣的地方?朦兒還每次都去村長家和盲婆婆家玩?

王婉的眼睛忍不住紅了,她的朦兒還那麽小,萬一出了什麽事,她要怎麽辦,她的夫君又該怎麽辦?

她簡直不敢想象。

“真正的村長想必早就遇害了,這些事是有人背後操控的,還請楚夫人保重自己。”沈清語勸解道。

楚夫人點了點頭後,抱著孩子呆呆地坐著,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蕭條。

二人剛用保護結界將這兒一方小院罩了起來,就看見之前那幾個南月派弟子。

南月派的四個弟子看見他們很是激動,也顧不得謝行止那個大魔頭了。在他們看來,只要有謝姑娘在,他們就不會有性命之憂。

其中一個弟子看見沈清語的眼睛,驚訝道:“謝姑娘,你眼睛好了?”

沈清語點了點頭。

另一個弟子指著結界外的盲婆婆道:“謝姑娘,你們這是做什麽啊?”

沈清語將剛才的事告訴了他們。

眾人一臉震驚。

有個弟子著急道:“完蛋,謝姑娘你有看見我們少主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那弟子臉都白了,天哪,他們少主不會有事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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